白發女子看了看躺在自己懷中安靜下來的紅發女孩，皺了皺眉頭問白樺仙君：“這樣就可以了麽？”

白樺指了指紅發女孩說：“我畢竟不是真正的仙，清心咒可能要稍微等一下才能發揮作用，不用擔心，睡一覺就好了。”說著他看了看常清茗，又扭頭看向白發女子問，“至於那灰霧的事情……是不是應該趁著這孩子沒醒過來和我們說一說？”

白發女子見常清茗已經坐在一邊擺出來一副聽故事的樣子了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，這才說：“我叫宮燃，是魅影宗前任副宗主的大弟子。紅霧是我的師妹，她原本不叫紅霧的，只是因了一場變故……”

說到這裏，宮燃低了低頭說：“魅影宗是如何招收弟子的我想你們都知道，但是紅霧和我們不同。當初師父見她天賦異稟，若是潛心修魔，將來修到兩儀境界是不成問題的，所以便帶著我幾次登門去紅霧的家裏，只是為了說服紅霧的父母讓她主動跟著我們修魔。”

“紅霧其實挺喜歡師父的，只是一開始她的父母對於修魔很有抵觸，後來大約是想通了，便讓我們把紅霧帶走……”宮燃說著說著，雙眸之中漸漸蒙上了一層水霧，“當時都怪我不好，看到一片山中灰色的煙霧籠罩就起了好奇心，在我的鼓動之下，紅霧也想去看看，師父便帶我們去了……”

“那灰霧裏面不知道有什麽東西，不僅會減緩人的行動，還會侵蝕人的心智。我和師父都是修士倒還好，紅霧卻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，是她的異樣讓我和師父發現了那灰霧有問題。只是當時我們進去的有點深，想出來的時候卻大大地受到了那些灰霧的影響，速度慢了許多。”

常清茗聽到這裏默默皺了皺眉頭，果不其然，這灰霧和她認知中的灰霧是有聯系的。她本想問一下具體的情況，但是看到宮燃眼中猶如實質的恨意的時候還是微微楞了一下，把所有想問的問題都憋在了心頭。

宮燃平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之後才說：“修魔本就不如你們修仙的，我們更容易受到這種東西的影響，還好師父已經是初入三屍境界的高手，護住我和紅霧慢慢從那裏出來並不算困難，只是……只是那個聲音，我永遠忘不了！要不是她，師父不會死，我和紅霧也不會落到現在的地步！”

說到此處，宮燃的雙眸都變成了血紅的顏色，白樺仙君皺了一下眉頭，伸出食中二指輕輕點了她的眉心一下說：“冷靜一點。”

片刻之後，宮燃的眸色恢覆了正常，帶著幾分感激看了白樺一眼之後她才繼續說：“其實那個人是誰我們都不知道，只是她的身軀就像用灰霧凝結而成的，看不出相貌來，只是聽聲音像是一個女子……她開了好多條件，說讓師父臣服於她，甚至可以保證師父能順利突破到歸一境界。”

“那個人太詭異了，師父哪裏會相信她，一股飄渺到我隨便一掌都能拍散的灰霧，居然說出那樣的大話？況且師父自己也有足夠的潛力到歸一境界，所以她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了，誰知道那麽一團看得見摸不到的灰霧，居然觸碰到了師父！還刺穿了她的心臟！”

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，宮燃開始時不時地發抖，而且眸中的淚水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，她斷斷續續地說：“染血之後就成了實體……我看到了，那確實是一只女人的手……她還要殺我和紅霧……她要殺了我！是師父，師父她拖住了那只手……我抱著紅霧跑了，我……我沒用，我應該留下來救師父的，師父的元神沒死……我師父她沒死……”

常清茗坐在一邊，見宮燃哭的厲害，忍不住伸手幫她拍了拍後背順了順氣，然後放柔和了聲音說：“修行之人，元神不死，肉神不滅，你也別太傷感，只要你沒有親眼看到尊師身死，就有救她的希望。”

宮燃轉頭看了常清茗一眼，搖了搖頭滿臉淚痕地說：“那灰霧不正常，師父即便是沒死，元神也很有可能神志不清了……就像紅霧一樣。你們別看她平時沒事，一旦受傷之後她就會神志不清地發狂，甚至因為這個……她在發狂的時候親手殺了自己的家人。若不是我告訴她要活下來為師父報仇，她大概小小年紀就自殺了。”

常清茗看了看那個叫做紅霧的女孩，怎麽看都還是個孩子，沒想到這孩子居然經歷了這麽多……

宮燃似乎不大習慣被常清茗安慰，擦過淚水之後對著常清茗說了一聲“謝謝”，這才繼續說：“我師父在魅影宗身份極高，所以我從來也沒受過什麽委屈，可是現在師父沒有了，魔修都講究一個弱肉強食，我和紅霧就這樣被趕了出來，我倆相依為命在外面流浪了五十多年了，紅霧的修為長得很快，只是不知道為什麽，她的身體卻沒再長大過。”

“不知道從哪天起，紅霧便發現自己可以吞吐這種紅色的霧氣，和那些灰霧一樣，不僅可以延緩人的行動，還能隔絕同外界的聯系，唯一不同的大概是紅色霧氣不會影響人的心智吧？有了紅霧之後，我們兩個合計了一番，用這種手段帶回去好幾個女修，也因為如此，總算在魅影宗重新站穩了腳跟。”

“只是紅霧她……每用一次紅霧，她的身體便弱上幾分，而且一旦受傷便會發狂……也正因為如此，即便修為漲得快，五十年來她的修為也不過將將到了八荒境界……”說到這裏，宮燃伸手摸了摸紅霧的頭發說，“她現在這幅樣子，包括這一頭紅發都是那灰霧害的，都怪我，我當初若是沒有起什麽好奇心就好了……”

聽完這些的常清茗和白樺仙君兩人對視了一眼，白樺仙君皺了皺眉說：“恕我孤陋寡聞，這灰霧和紅霧我都沒聽說過，不知道……能不能讓這位小姑娘再用一次那個紅霧？我對此有些興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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